我的谍战日记 - 第510章 意味深长(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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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0章 意味深长(求月票)
    “站住,再跑我开枪了!”
    顾惊蛰拼了命地蹬着自己行车逃窜,听到喊声循声望去,蓦然看见两名特务举着手枪疯狂追了上来,他不由惊慌起来,两人虽说还在百米开外,但毕竟人家拿着枪,恐惧之下,他脚下一滑,一脚踩空,自行车失去平衡,猛地一个踉跄摔倒在烂泥里。
    “完了,完了”顾惊蛰疯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脚腕疼痛欲裂,疼得他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眼看两个特务肆笑着一步一步逼近,不由绝望。
    就在这时,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从他头顶的树林里伸出来停在了他面前。
    “快,抓住!”
    顾惊蛰一怔,喃喃道:“谁?”
    “没时间了,快上来。”
    顾惊蛰略一犹豫,侧头看了一眼马上就要冲上来的便衣,顾不上他想,马上咬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在神秘人的拉扯下窜入了小树林。
    两名特务正志得意满,本想做那戏耍耗子的猫,突然发现目标不见了,不由气急败坏,对着山坡上就是几枪。
    顾惊蛰万念俱灰之际,突然逃出生天,正张嘴想说点什么,忽然被人猛地一把扑倒在地上,这才看清救自己的是一个穿着劳工服的中男人:
    “你是?”
    这人正是郑呼和。
    他看了一眼对方胸前的照相机:“别说话,伏低身子往右边跑。”
    “有特务要杀我,他们有枪。”
    “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郑呼和侧头听了听,咬牙撕扯下袖口一边,帮他包扎住红肿的脚腕,把他往远处一推,“别回头,下了山坡,往河对岸跑,在树林里面等我。”
    顾惊蛰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咬牙,果断地朝右边跑去。
    两名特务见目标上了陡坡就消失了,于是立刻将枪叼在嘴里,手脚并用着往上爬。
    就在两人爬上山坡抬头小心翼翼张望之际,树丛之中,一把泥沙忽然从远处直直地射过来,打在两人脸上,迷糊得他们睁不开眼,赶紧停下动作将头埋了下去。
    郑呼和也趁此之际,转身朝着另一条小路跑去。
    薄雾缭绕的树林里,顾惊蛰一路狂奔,他死死记住郑呼和说的话,不回头,只是拼了命地往前跑,因为郑呼和给了他一个最具说服力的理由--他不想死,他可是“惯犯”,这次再落到军统特务手中,肯定一命呜呼。
    终于,他趟过了小河,跑到了另一片小树林。可面前的小树林还不及刚才那里茂密,往哪儿藏身?在这里不是一样等死吗?还有,救自己那人在哪里呢?
    他扶着腰大口喘着气,转着方向,慌乱而无措。
    远处,传来哗啦哗啦淌水的声音,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是那两个特务追过来了!
    顾惊蛰猛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要往树林深处跑,就在这时,一辆小轿车风驰电掣蹿了过来,一个漂亮的摆尾,汽车停下来,副驾驶的门开了:“上车!”
    很快,两名特务就追了过来,但此处已空无一人,除了一道深深的车痕和几缕还未散尽的黑烟。
    “怎么办?”
    “目标有车,能追的上吗?先向周队长汇报吧。”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声,回头看去,就见吉普车停下,周鹏从车上跳了下来。
    “人呢?”
    两个特务慌忙将刚才发生的一幕汇报了一遍,周鹏阴沉着脸:
    “还有帮手?对方是什么人?”
    一名特务说:“没看见脸。不过看身影好像都是男的。”
    “两个大男人?”
    “应该是。”
    周鹏想了想,冷哼一声:“给我追!”
    半个小时后,追寻无果的周鹏垂头丧气地找杨再兴汇报。
    他站在杨再兴病房的床前,尽力冷静地陈述了一遍事发经过:“确实是尸体,数目一个不少,但因为撒了生石灰又下雨的缘故,尸体已经腐烂,面目无法辨认。正当我们按处座吩咐,要将那几个劳工就地解决的时候,突然出了意外,发现有人在暗中窥视,而且此人有同伙,看车痕应该是道奇。”
    杨再兴靠在病床上,面前放着一张小桌,此刻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他的早饭是一大碗炒鸡蛋,还有一杯牛奶。
    听完周鹏的汇报,他一言不发。半响,杨再兴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杯中的牛奶,这才开口说道:“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有没有可能是红党?大清早的拿着照相机,越想越觉得可疑。”
    杨再兴脸色很不好看,沉吟片刻:“你们被他拍下来了?”
    周鹏犹豫了一会:“这个,这个不好说.”
    杨再兴盯着他:“那就是被拍下来了!”
    听他这么说,周鹏的表情有些尴尬,想了想,回道:“只是挖坟,又没有杀人,即便被拍下来应该没也什么大不了的。”
    他看了看杨再兴,犹豫了一下,终于把琢磨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处长,我已经吩咐人将那几个苦工看押了起来,又派了人去报社外面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能收到消息,等风声过去,再将那几个苦力解决了,您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我看可以。”杨再兴语气平和,看不出喜怒。而周鹏因这四个字喜上眉梢,他挺直身子,敬了个礼说:“处座,我手下人手不够,要做成这事,还需要您帮忙才行。”
    杨再兴依然温和地看着他,说道:“帮什么忙,你说?”
    “要是处座能给行动处和情报处打个招呼,借他们一些人手就再好不过了。”见杨再兴拿烟的手有些犹豫,周鹏赶紧表态道,“处座放心,有他们协助,我一定将这两人找出来,说不定还能挖出幕后的大鱼。”
    杨再兴把抽出的一根烟递到他手里,微笑着说:“没问题,我相信你的能力。除了这个,我觉得还有必要给你申请嘉奖,当然,这得等红党的报纸将照片登出来,我一睹你周上尉的风采才行,你觉得呢?”
    周鹏仿佛在兴头上挨了一巴掌,立刻低头不语。
    杨再兴见状,冷哼一声:“两个人你都抓不到,还好意思回来?你好歹是特务培训班出来的,这些年学的东西都喂狗了?你也不想想,倘若是普通人,即便拍下了那一幕,他有胆子将照片拿出来吗?
    可万一那两人是红党呢?我就是借了你人手,你能将红党的报刊也盯住?别忘了,他们才登了账本的事,哼,只要你们的照片被刊登出来,舆论必然沸腾,到时候坑里那些死人全要算在你们头上,别说是你,连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周鹏浑身一抖,无言以对。是啊,果党的报纸不敢登,但谁又能能管住红党的报纸呢。
    但杨再兴并没有给他时间来思考后果,他声调一变,阴沉地说道:“我问你,既然发现他们驾驶的是道奇车,为什么不一直找下去?既然汽车出了城,肯定要检查登记,不知道找宪兵和稽查处问吗?”
    登记?赵鹏恍然,即便那人用的是假身份,但顺着线索查下去,肯定能找到蛛丝马迹,他连忙说道:“我现在就带人过去。”
    杨再兴也不去管他,等周鹏走后,他犹豫了一会,拿起了一旁的电话,打给了戴老板,结果仍然让他失望了。
    戴老板已经查到守所和甲室有电话记录,而且已经派人去询问了当晚押车的张伟、范彪、刘忠三人,一切和张义所说一致。
    至于卡车曾在中途停车,三人去吃过饭,三人一直在一起,中途没听到任何动静,似乎并非他所怀疑的“掉包计”,而且现在有尸体在,这个怀疑似乎也站不住脚了。
    杨再兴仍然不甘心:“局座,还有一个疑点,刚才出现在坟墓附近的两人,他们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尸体的,而且还拿着照相机,显然早有预谋,我猜测这二人是红党,说不定就是张处长的同伙。”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说:“有证据吗?尸体是你的人亲自挖出来的,你都说了没问题。如果他真是那个人,为什么要玩真的?搜捕、逮捕、开枪,他可从来都没含糊过,更别说这次是二十多条人命,即便他是那边的人,你觉得他还回得去吗?”
    是啊,张义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可以说冷血无情。杀起人来,不管是日谍还是红党,从不含糊,如果他真是那边的人,他爬这么高的位置,想干什么?杨再兴想不明白。
    那话那头见他没有回答,接着说:“再说了,如果这事真像你猜想的一样,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让红党去劫车,为什么要给自己披上内奸的嫌疑呢?”
    “说不定他在赌!”杨再兴想了想说,“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做事多有出乎常人意料之举,他是可以找个理由置身事外,证明这事和他没有关系。但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越是不在场,越容易被人怀疑。反过来,他要是参与其中,结果就不一样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有确凿证据吗?”
    “暂时没有。”
    “那你确定今天那两人和张义有关系吗?”
    杨再兴犹豫了一下说:“也不能确定。”
    电话那头的戴老板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不悦道:“再兴啊,有些厉害关系你是要有数的,张义刚救了老头子一命,老头子对他赞赏有加。现在硬要说他有嫌疑,他是那边的人,我怎么和老头子解释?让老头子怎么看我,难道咱们军统都是饭桶吗?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局里是不方便再有动作的,明白吗?”
    话已至此,杨再兴只能悻悻一叹,刚要挂断电话,却听戴春风话锋一转:“当然,你刚才说的出乎常人意料之举也有点道理,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事确实很蹊跷。”
    这话再次让杨再兴燃起希望,他细细琢磨着戴老板的话:“局座的意思是?”
    “这么说吧。如果我是你,我会先将那两个人找出来,亲自审一审,看看他们到底是人是鬼,说不定能找到更有价值的线索,再——”
    杨再兴眼睛一亮:“再给您汇报。”
    戴老板什么话都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灰蓝色的天幕泛起涟漪,阳光如丝线般穿透云层,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整个世界像是被点亮的灯笼,晨雾在光华中逐渐消散,早起的鸟儿扑棱着翅膀掠过天际,将金色的光斑剪碎成流动的星子,新的一天彻底苏醒了。
    “抄手,新鲜的抄手。”
    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郑呼和站在张义家的窗户前,用手指勾开了窗帘的一角,从缝隙里向外望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楼下马路对面,一对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夫妻正从雾气腾腾的热锅里往外盛抄手,摊位前站着几个焦急的食客。
    “就是他们?”郑呼和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二人,问张义。
    “一大早就来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客厅里也没有开灯,张义在一片昏暗中冷笑一声。
    郑呼和回过身来望着他:“这么说,他们怀疑你了?”
    “怀疑是肯定的。”张义觉得理所当然,摆摆手问,“你那边怎么样?”
    “二十几名同志都安置起来了,已经请了我们的人在治疗,等他们身体差不多恢复了,就可以分批去宝塔山。”说到这里,郑呼和郑重敬了一个军礼,“组织上让我转达同志们对你的敬意!”
    张义起身,回了一个军礼,笑了笑,话锋一转:“那名记者顺利吗?”
    “我直接将他送到了车站,叮嘱他在下一站改道,换乘其他交通工具,应该没有问题。我这边化了妆,出城时用的是假身份,他们就是查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张义点点头,刚要说话,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等了一会,才走过去接起来,等对方说了几句,才咳嗽了几声,装作虚弱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嗯,好,那就来吧。”
    他刚挂上电话,郑呼和就问:“有人要来?”
    “嗯,局里派了医生来给我看病。”说着,他揶揄地笑了笑,“还是党国的福利好啊。”
    郑呼和也笑了:“那你可要演好这场戏了。”
    “您说他是真病还是假病啊?”
    此刻,毛齐五正在戴老板的办公室打电话,他对电话里说:“就是这个意思,叮嘱好监视的同志,一切以小心为重。”
    挂断电话,毛齐五笑着问戴春风。
    戴春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档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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