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雄鹰苏勒坦汗 - 第1313章 围贵州四面胡歌（上）

    《长相思·破普安州》
    普安州，
    鼓声休，
    满目疮痍赤血流。
    英雄亦有愁。
    叹九州，
    仍未收，
    百战余生固金瓯。
    何时壮志酬？
    龙狮大纛插上普安州城，也激发出莲大可汗的创作欲，遂拔出伊力特宝刀，于城墙之上舞刀作词，大有金瓯一统、九州尽收之豪情。
    的确，眼下的形势对大卫国极其有利。贵州北边，他命征西副将军脱里领兵四万驻守东川、乌撒、毕节、赤水一线，命晋王尔嘎朗率五万人马移动至遵义、与云贵总督阿拉坦仓部三万人马合兵后渡过乌江、攻打平越府；贵州西边，命辽王苏穆尔、赵王毕力根达来领军十一万由里古州攻占都匀府。若能攻取平越、都匀二府，尔嘎朗便能和苏穆尔、毕力根达来会师，将贵州一切为二，贵州东北部的镇远、思州、石阡、铜仁、思南五府便成了孤岛；为防贵州南边的卫军兵力不足，他命齐王麦拉斯率五万精兵由里古州移动至广西庆远府、泗城府、安隆司，与广西提督郑国印、总兵钟继达部一万五千兵马会合。这一路人马较少，他给麦拉斯的军令是严防吴军向广西突围、择机向黔南发动攻击；至于贵州东部，虽然自己在攻克普安州之战中伤亡了一万三千名将士，可仍有十六万七千之众，心性坚韧的大可汗决心在普安州短暂休整三日后继续向贵阳方向发动攻势。
    ——
    “殿下，哨探传来消息：伪周亲军铁骑左将军杨洪德、总兵郭天春领兵两万驻于乌江南岸的草塘，亲军铁骑右翼将军柯铎领兵一万驻于白泥，参将南容领兵七千驻于黄平，四川巡抚张德地领兵一万驻于平越，游击马步兵领兵三千驻于平越西面的杨义司，此外思南、铜仁、石阡、思州、镇远五府还有偏桥副将王可就部一万五千人马驻守”，云贵总督、三等库车公阿拉坦仓详细地为晋王尔嘎朗介绍着吴军防御。此人是大可汗少年玩伴中最年轻的一个，可任谁也挡不住岁月的苍桑，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也是两鬓斑白。大可汗未忘记与他的友谊，更没忘记多年出生入死的功劳，前不久刚下旨将其由一等库车侯擢为三等库车公，升爵之后，愈发精神，战意高昂。
    “依国公之见，这个仗该如何打？”年轻的晋王殿下依旧延续着谦虚的风格，询问老将的意见以示尊重。
    “依我看，敌军王可就部分散于贵州东北部的五个府，难以集中兵力，且只要我军拿下平越府，与辽王殿下在都匀府会师，该部吴军便会陷于包围，所以可暂不理会王可就部，集中兵力渡江作战；驻于草塘和白泥的吴军虽然只有三万，却均是精兵，且随时可能得到黄平、平越、杨义等地驻军的支援，因此渡江之战宜快不宜慢”，阿拉坦仓缓缓说道。
    “您觉得从何处渡江为好？”尔嘎朗客气地问。
    “余庆司南部的乌江段，水势较缓。殿下不是已经命人在此地打造船只和木筏了吗？想必已是胸有成算”，阿拉坦仓含笑回答。
    “孤就知道瞒不过国公”，尔嘎朗嘻嘻一笑，忽又叹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可惜了这一膏腴之地！”余庆长官司的’余庆‘二字出自《周易·坤卦》，吉祥而有深意，其南部的白泥长官司万亩大坝可储粮屯军。此二司在川黔一带，算是富裕之乡。
    “待到山河一统之时，便再无战乱，百姓也可安享太平！”阿拉坦仓亦悠悠一叹。在大卫国的将军中，他对汉学颇有兴趣，与同样精通汉学的晋王很是聊得来。
    乾元二十八年（1671年）十一月一日凌晨，渡乌江之战打响。
    卫军守备王世禄率三十艘小船冲在最前面，被守军的炮火击中座船，船覆人亡。打第二阵的卫军游击高攀龙率五十艘船冒着炮火渡上江滩，建立起滩头阵地，紧随其后的西安总兵齐之震趁机率部登陆。吴军总兵郭天春见状率五千精兵掩杀，意图将刚登陆的卫军赶回船上。高攀龙不敌，被郭天春斩杀。齐之震匆忙结阵抵抗，被逼得节节后退。
    座舰之上，晋王尔嘎朗放下千里镜，紧蹙眉头，喝令三等叙州伯、水师总兵杜子香：“开炮！”
    “是”，杜子香领命而去，命人挂起号旗。
    “殿下，如今敌我两军缠战在一起，若开炮恐误伤自己人”，阿拉坦仓慌忙解劝。
    “形势危急，若不开炮，渡江必然失败。为帅者，不可有妇人之仁！”尔嘎朗的眼中闪过厉芒，这一回没再听阿拉坦仓的话。
    “轰～轰～轰～”卫军战船上射出的炮弹在江滩上炸开，人仰马翻，不分卫吴。
    凶猛的炮击有效阻止了吴军的反登陆冲锋，卫军的后续部队宁夏总兵马安邦、赤水卫总兵刘鼎等部纷纷登陆，反逼得郭天春连连后退。
    见局势稳定，尔嘎朗派出副万户长拉玛达什、格尔捋图两部精兵登陆。此二人一个是青海土尔扈特部大台吉保兰阿噶勒琥之孙，另一个是青海土尔扈特部大台吉莽海之孙，与尔嘎朗的母妃、皇贵妃雅若同出于土尔扈特部，算是心腹。
    上岸的卫军越来越多，吴军终于抵挡不住，大溃而散。总兵郭天春约束不住败军，被拉玛达什一刀劈于马下。
    击溃郭天春部后，尔嘎朗又率军猛攻草塘安抚司，吴左将军杨洪德不敌，仓惶逃往黄平安抚司，与参将南容合兵。
    白泥司守将、亲军铁骑右翼将军柯铎在撤退途中被卫军包围。他亦是一名勇将，左冲右突，手刃三十余人。奈何卫军数量太多，力竭之后身死。
    卫军又直扑杨洪德、南容驻守的黄平安抚司竹山。竹山乃黄平境内最高峰，因竹共生而得名，峰峦迭嶂，云雾缭绕。杨、南二将驻军于此，是希望据险而守。奈何屡败之下，军心已失，再次大败，退往平越府。
    “勇士们，随孤打到平越去！”尔嘎朗朝部下大呼，拔出御赐宝刀，跃马扬鞭而进。(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