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从西北再造天下 - 第276章 ,虎大威的疑惑与撕破脸的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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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虎大威的疑惑与撕破脸的福王
    崇禎四年(公元1631年)11月2日,河南行省。
    新安城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大同军的到来,让这座城池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大同军每到一处,並不会马上开打,而是照例都会展开一波舆论宣传,试图將他们的均田政策传播开来,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同社的政策,以爭取民心。
    新安城的明军守將虎大威提前得知了大同军的这一策略,他决心不给大同军可乘之机。
    只要有戏曲团的人想要靠近城墙宣传均田政策,城墙上的战鼓便会立刻响彻四方。那激昂的鼓声,在空旷的天地间迴荡,试图掩盖住大同军的宣传声。
    但虎大威的这一举措效果並不理想。此前,在攻克陕州以及论池之战中,大同军俘虏了近2万明军士兵。其中有15000余人选择留下来,加入大同军的队伍。
    另外近5000人,他们的家乡还在大明境內,心有顾虑,不敢投降。
    徐晨考虑到不想浪费口粮,便对这些俘虏进行了一番宣传,详细讲解了大同社的政策,又对他们进行了思想教育,严禁他们侵害当地百姓,在得到这些士兵保证之后,给他们发了10斤粮食,一两银子,隨后便將他们释放回去。
    这些被释放的俘虏士兵,经过新安城,被虎大威收拢集中起来,他正为缺乏兵力而苦恼,现在有这么多溃兵跑过来,他当即编入新安的守军队伍。
    当时,虎大威和新安县令都十分不解徐晨的做法,他们认为徐晨释放这些俘虏,不仅浪费了粮食,还增强了己方的兵力,实在是不明智之举。
    然而,几天之后,虎大威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了。这些被释放的士兵就像一颗颗种子,
    在新安城的守军之中生根发芽,成为了大同军最好的宣传员。
    他们不仅四处宣传著大同军的政策,还告诉新安的士兵,当打不贏的时候要赶快投降,因为大同社不但不虐待俘虏,还会发放路费。如果家乡是在大同社的地盘,那就更要投降了,大同社会给大家分地,还会烧掉高利贷的契约,把那些地主老財关押起来,为大家报仇,所以遇到大同军要赶快投降,要是投降的晚了,连仇都来不及报了。
    大明军中有著严格的等级划分,普通土兵之间流传的消息,上层將领往往很难及时知晓。虎大威他们竟然好几天都不知道大同社的政策已经在军中传播开来,还是在他一次巡查营房的时候,偶然听到土兵们的交谈,这才如梦初醒,
    隨著这些消息在军中的传播,士气不可避免地开始下降。一方面,通过那些俘虏士兵的描述,
    新安的士兵们知道了大同军强大的火炮威力。他们想像著那如雷霆般的炮火,心中充满了恐惧,觉得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根本没有胜算。
    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愿意再为朝廷卖命。谁也不是傻子,这些士兵的心里跟明镜一样,如果朝廷败了,大同军会给他们分土地,让他们和家人过上安稳的日子:可要是朝廷胜了,他们还要继续在这乱世中当贼配军,眼睁睁地看著家人和父老乡亲饿死。
    虎大威意识到军心的动摇,决定振奋一下士气。他找到土兵们,语重心长地说道:“朝廷养活著你们,给了你们军餉,俺们是不是应该忠心爱国,报效朝廷?”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急切和期望,希望能够唤起土兵们的忠诚。
    然而,一名士兵站出来,无奈地说道:“將军,朝廷虽然给了俺们一口饭吃,但却没办法养活俺们的妻儿老小,更没办法救俺们家乡的乡亲。今年中原闹旱灾,地里的庄稼都旱完了,可朝廷还要徵税,大户也要俺们交租,完全不管俺们死活。
    大同社就不一样,他们会杀了大族,把土地分给俺们,还会带领俺们挖水渠抗旱灾。俺听说关中的百姓,全家老小没有一个人饿死,乡亲们也都平平安安的。为什么贼寇能做到的事情,朝廷却做不到?”
    士兵的这番话,如黄钟大吕一般不断的在胡大威脑海当中迴荡,让他无言以对,是啊,为什么连贼寇都能做好賑灾的事情,朝廷却做不到呢?
    他是一个粗人,靠著一刀一剑在战场上拼杀,才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他觉得自己有今日的地位,一半是靠自己的功劳,一半是靠朝廷的赏识。所以,他一直非常忠於朝廷,忠於当今的天子。
    但此刻他从底层杀上来的经歷,让他也开始困惑,为什么朝廷要在闹旱灾的时候继续加税,为什么不能像大同社一样抗旱救灾呢?
    他无法回答士兵心中的疑问,甚至於自己心中都起了疑问,自然也无法挽回大军的军心士气。
    新安城的士气就这样一天天地低落下去。
    只能说虎大威太正常,三观太正了,以至於不能融入到明末这片乱世当中,这个问题是不能思考的,只要越思考就会越陷入混沌当中。不挣开大明的锁,明末的英雄豪杰就难以发挥他们全部的能力。
    土兵们並不傻,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坏,他们心里一清二楚。他们不愿意为那些天户的土地田宅付出自己的性命,反而觉得大同社是在为他们爭取利益。要不是虎大威平时对他们不错,只怕士兵们都想绑了他,献出城池,投降大同军了。
    虎大威满心悔恨,自己的错误决定让局势变得如此糟糕。无奈之下,他只能將这里发生的事情上书给五省总督府,提醒朝廷要警惕大同军的舆论攻势。
    而他自己,儘管知道局势艰难,却依然决定拼死报效朝廷。
    崇禎四年11月3日。
    冬日的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洒在大地上,却难掩那刺骨的寒冷。河面已经开始结冰,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反射著冰冷的光。然而,对於大同军和新安城的明军来说,这看似晴朗的日子,却即將被战火和鲜血所笼罩。
    徐晨此前的舆论宣传在新安城收效甚微,虎大威的严防死守让大同军的宣传难以渗透。於是,
    徐晨果断决定用大炮发声,以武力来打开局面。
    大同军將300多门火炮全部推到新安城外,一字排开,炮口阴森森地对准新安城的东、西、南三侧城门。这些火炮犹如一头头蛰伏的巨兽,散发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轰轰轰!”隨著一声令下,300多门火炮几乎同时开火,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10斤重的炮弹如流星般划过天空,带著尖锐的呼啸声,狠狠地砸向城墙。
    虽然这些炮弹难以直接摧毁大明那厚重的砖石城墙,但对於城墙上的城楼、箭楼等防御设施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而榴弹炮发射的开弹,更是如同死神的使者,在半空中炸开,无数的弹片如雨点般散落,无情地杀伤著城墙上的明军士兵。
    虎大威站在城墙上,看著这一幕,惊骇得瞪大了眼晴。他虽然早知道大同军的火炮厉害,但却没想到竟然如此恐怖。这威力比朝廷的红衣大炮还要大,而且数量如此之多,铺天盖地的炮火让他感到绝望。他这一年多来辛苦修筑的防御工程,在这猛烈的炮火打击下,就像纸糊的一般,迅速地被摧毁。
    有了陕州城被炸药包炸开城门的前车之鑑,虎大威早有准备。他下令士兵用泥沙和砖头把城墙口堵得严严实实,试图以此来阻挡大同军的进攻。
    然而,这並不能阻止大同军的脚步。在火炮的掩护下,大同军的步兵们扛著云梯,如同潮水般向著新安城冲了过去。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必胜的决心。
    当他们衝到距离城墙30步的位置时,炮兵师长李富果断地打出了停止射击的旗语。瞬间,上百门火炮同时停止了轰鸣,战场上暂时安静了下来。
    “冲呀!”连长李国栋肩膀上扛著云梯,像一头猎豹般快速地衝过了这30步。他的身后是一群同样勇猛的士兵。在他们的配合下,云梯稳稳地搭在了城墙上。李国栋肩背著步枪,健步如飞地顺著云梯向上攀爬,他的动作敏捷而熟练,宛如一只灵活的猴子。
    虎大威这才反应过来,他大声吼道:“敌人衝过来了!快反击,不要让敌人衝上城墙头!”
    他的声音在城墙上迴荡,但此时的明军士兵早已被那猛烈的火炮炸蒙了。他们的耳朵里还迴荡著炮火的轰鸣声,脑袋一片混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也难以组成有效的军阵进行反抗。
    大同军的士兵登上城墙后,迅速地把手中的火枪拿在手上,装上刺刀。他们训练有素,抬手就是一枪,精准地射向靠近自己的明军土兵。
    而后,三人一组,紧密配合,向著明军士兵发起了猛烈的拼杀。后方的士兵则拉响肩带上的手榴弹,用力去向人群密集的地方。
    明军士兵看著那些冒著青烟的手榴弹,个个嚇得亡魂大冒,转身就跑。“轰轰轰!”一声声爆炸声响彻城墙头,硝烟瀰漫开来,將整个城墙头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那些没来得及跑掉的士兵,
    不是被手榴弹炸得鲜血直流,肢体残缺,就是被爆炸產生的气浪震下了城墙,摔得七窍流血而死。
    虎大威见状,提著战刀,怒吼著衝过了手榴弹的爆炸范围。他的武艺极其高超,在战场上纵横多年,经验丰富。只见他一把战刀挥舞得虎虎生风,隔开了三把刺刀,反手三刀就砍死了三个大同军的士兵。
    “杀!”他的双眼通红,犹如一头愤怒的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咆哮著冲向大同军士兵。在他的大刀之下,大同军的战士一时间被杀得节节败退。
    “快把他们赶下去!”虎大威大声怒吼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愤怒。他的勇武激励了他的亲兵,四周的明军士兵和他的亲兵也开始围了上来,试图將大同军赶下城墙。
    李国栋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他怒吼道:“用火枪打死他,打死他!”他的声音中带著一丝焦急和愤怒。
    “砰砰砰!”三支火枪几乎同时开火,子弹如闪电般射向虎大威。由於距离太近,虎大威根本无法躲避。他那沾满鲜血的鎧甲上出现了三个孔洞,鲜血泪汨地流了出来。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把手中的战刀丟了出去。这把刀带著他的愤怒和不甘,直直地砍中了李国栋的肩膀,差点把他的肩膀砍成两半。
    李国栋忍著剧痛,咬著牙又对虎大威开了一枪。这一枪直接打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如喷泉般涌出。虎大威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溅起一片尘土。
    “將军战死了!”四周的士兵惊恐地吶喊著,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李国栋大吼道:“你们的主將已经死了,还不快快投降!”他的声音在城墙上迴荡,充满了威慑力。
    而此时,刚翻上城墙的刘宗敏发现明军已经被击溃,正在逃离城墙,笑道:“你这小子进攻速度真快,俺才刚上城墙头,你就把敌人打垮了。有七分俺样子,好好干,等这次大战结束了,俺推荐你上军校。”
    而后他看著被打死的虎大威嘆息道:“你倒是条汉子,只可惜没和你较量一番。”
    隨著越来越多的大同军士兵登上城墙,他们逐渐占据了大部分城墙。明军士兵隨著虎大威的战死,士气低落,失去了有效的组织能力。他们在大同军的攻击下,一步步被蚕食殆尽。
    至此,明军守將虎大威战死沙场,新安城被大同军攻克。
    隨著新安城的沦陷,洛阳城的门户大开,成为了大同军下一个进攻的目標崇禎四年(公元1631年)11月3日,洛阳城的五省总督府內。
    气氛压抑得如同即將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新安城沦陷的消息,不到一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洛阳城的高层,恐慌的阴云瞬间笼罩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大同军此次进攻的速度之快、攻势之猛,让洛阳城的高层们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喘不过气来。
    10月17日,大同军才从关中出发,18日便攻克了阅乡县,25日攻破陕州城,11月2日新安城也落入敌手。长安到洛阳城有800余里,就算算上潼关到洛阳的距离,也有近500里。大同军仅仅用了18天,就快打到洛阳城下了,平均每天行军近30里,这几乎是大明军队一天正常的行军速度。
    洛阳城的权贵们满心疑惑,他们实在想不通,前线安排了3万大军,还有眾多堡垒防御,可从战报来看,这些军队面对大同军几乎是一触即溃,毫无作用。
    他们愤怒中带著惶恐,就算是在这七八个县放上3万头猪,大同军也不可能在18天內全部抓完,朝廷这3万军队连3万头猪都不如。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疑惑、愤怒和害怕,大同军的脚步却无情地一步步逼近。他们甚至已经能隱隱听到大同军的炮火声,闻到那刺鼻的硝烟味道。
    一想到大同军对待他们的手段,权贵们就不寒而慄。那些传言如同恶魔的诅咒在他们耳边迴荡:被吊死、扫大街、挑大粪,被发配到大漠种草、到哈密种地——这些残酷的惩罚让他们胆战心惊。
    大户们纷纷开始变卖家產,准备逃离洛阳城。他们的举动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引起了洛阳城中小地主的恐慌。在过去一年多的传播中,大同军已经被妖魔化,成了专门残害善良地主士绅的恶魔,徐晨更是被描绘成了魔王,以至於洛阳城的小儿听到他的名字都不敢在夜里蹄哭。
    如今,这“恶魔”真的来了,人们自然纷纷逃命。一时间,洛阳城的城门被逃难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这又进一步加剧了整个城市的恐慌。孙承宗当机立断,下令封锁四个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
    隨后,孙承宗召集了所有的士绅大户,就连很少露面的福王也被请来了。
    总督府的大厅里,气氛紧张而凝重。孙承宗简单地介绍了新安县的情况后,脸色凝重地说:“最多两日,大同军就会包围洛阳城。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共同对抗徐晨这个叛逆。”
    福王有些惶恐地问道:“朝廷的援军为什么还没来?我大明不是有百万大军吗,怎么到现在只有中原这边在抵抗贼寇?”
    当代福王朱常洵,是万历皇帝的第三个儿子,母亲是深受万历喜爱的郑贵妃。万历本想立他为太子,可惜遭到文官集团的强烈反对,最终未能如愿。
    后来,万历把他封到了洛阳城,或许觉得对这个儿子有所亏欠,赏赐极为丰厚,仅洛阳周边的田庄就有4万顷,盐引上千,连他的王府都是朝廷了几百万两银子修,生怕自己这个儿子受点委屈,福王府的家產富可敌国。崇禎他看到他皇叔的库房的金银財宝都要哭出声。
    可能是为了避免天启,崇禎两任帝王的猜忌,也有可能是他本性就是如此,成为福王后,朱常洵沉迷於酒色,身材迅速发福,成了一个重达180余斤的胖子。
    孙承宗无奈地解释道:“贼寇进攻速度太快,朝廷只怕才得到大同军要进攻中原的消息,还来不及徵调四方大军来支援。现在只能靠我们固守待援了。”
    吕维祺皱著眉头,也带著一丝惶恐问道:“督堂,中原的防线也修了两年了,为什么还会如此不堪一击?”他心里清楚,这次的局势和以往不同,徐晨要让天下大族和朱氏一起陪葬,
    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天下是朱家的,朱家治理不好,自然要跟著这个王朝一起覆灭。这和他们有什么关係,为什么要拉著他们和朱氏一起陪葬。你徐晨难道不要他们这些大户帮忙治理天下?
    这次整个中原的大户都不能置身事外,他们知道洛阳守不住,他们就会面临抄家的命运,全家人会发配到哈密去种草,又或者是发配到大漠去放牧,据说最远的地方就是当年苏武牧羊的北海,
    他们只能做那些蛮族的奴隶,想想这么偏远的地区还要和蛮子为奴,他们就不寒而慄。
    他现在仿佛能理解歷代王朝末代君王那种惶恐的命运,就像即將接受命运的审判。
    孙承宗嘆了口气,无奈地说:“大同社惯会蛊惑人心,他们把分大族田地的事情宣扬得四处皆知,士兵们没了士气,自然就没了战斗力。我这次请各位来,是希望各位捐献300万两银子和300
    万石粮草,用於守城,其中150万两银子用来补全军餉,赏赐士兵。”
    这个数字如同晴天霹雳,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大厅里顿时陷入了沉默。过了好半天,福王第一个开口:“本王是藩王,不能插手军中事务,孙督堂不应该找孤。”
    吕维祺严肃地说:“大王,大同社是衝著朱家的天下来的,您身为藩王,更应该承担责任。至於藩王不能插手军中事务,如今事急从权,即便陛下知道此事,也会认可您的举动。”
    福王大怒,涨红了脸吼道:“老匹夫,你真当孤不知道你们的险恶用心?你们就是想让孤出钱出粮保住洛阳城,保住你们的家產,简直痴心妄想,大同社打过来,就是你们这些东林党人没有用。天子让你们组建资政院,会也开了,结果你们却不拿出钱粮。现在居然敲诈到孤头上了,简直恬不知耻!
    你们这些家僕欺天了!当年你们欺负孤的父皇,欺负孤,欺负孤的两个侄子,甚至把孤的侄子都逼到要退居幕后了,你们已经大权独揽,遇事居然还甩锅。父王为什么看不起你们?就是知道你们是一群自私自利的老匹夫!”
    要说福王最恨哪些人,那必定是东林党无疑了,当年要不是这些东林党人的阻碍,他早就继任大宝登基称帝,这些人把他们的皇位弄没了不说,还要把朱家的天下也给弄丟。
    现在还想把他当冤大头,让他出钱出粮,保住这些人的土地钱財,虽然他已经知道东林党人不要脸,却没想到他们能如此厚顏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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