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之国 - 第334章 两处宴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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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4章 两处宴会(中)
    但如果琼安愿意将她的视线从眼下的银盘上挪开的话,就会发现,虽然在场的人们都猜到了她为何会在这里,但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人并不多。
    “真是难以想象的一天,对吧?”若弗鲁瓦说道,他身边的瓦尔特抬起头来看看主桌。
    因为今日的贵客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主桌不再是原先的一张,而是三张。
    亚拉萨路国王鲍德温的身边,左侧是英国国王理查一世,右手边则是塞浦路斯领主,拜占庭的专制君主塞萨尔,然后塞萨尔的身边才是宗主教希拉克略,王太后玛利亚则坐在了理查的身边,而她身边的另一侧则是国王的生母雅法女伯爵。
    右侧主桌上坐的是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以及善堂骑士团的大团长,还有如贝利昂伯爵,威廉.马歇尔等重要人物。
    让若弗鲁瓦来看,他们的大团长菲利普脸上的神情着实有些难以形容,他们当然认得善堂骑士团的大团长——那位虽然不能说是年少青春,但距离死亡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现在坐在这里的却是另一个人。
    虽然他不再继续履行其职责的表面原因是殉职,但人们都知道,这和不久前的那次出卖脱不了干系。
    若弗鲁瓦摇摇头,要说他们的大团长怀有什么私心,他是不信的。
    菲利普可是将自己所有领地上交给了圣殿骑士团,而后又投身于为天主而战的事业中,与其他骑士那样,他恪守着作为一个武装修士所有的严厉规条——但正是因为这份虔诚,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尴尬。
    罪魁祸首正是罗马教会的教士们,他们在第三张桌子上,很显然卢修斯三世也知道之前亚历山大三世干的好事,以及他后来的推诿试探已经引起了亚拉萨路国王以及塞浦路斯领主的不满,这次派来的可不是什么性情骄横、目光短浅的家伙——而是一个人人称道的老好人,至少相比起罗马教会里的其他红衣亲王,他确实可以被勉强接受。
    即便这张桌上几乎没有相陪的主人,只有他和几个随行的教士,他也面无难色,一直笑盈盈的享用着仆从们送到面前的食物,痛饮美酒。
    即便有人想要说些什么,无论是谄媚还是挑拨,他也只是举一举杯子,抬抬手,表示自己正在吃饭,不想和人讨论问题。
    “罗马教会这下子可真算是自取其辱了。”若弗鲁瓦说,这句话还是客气的,比起圣殿骑士团中的其他人,他们两个大概是最有可能预想到这一结局的——他们知道那个小家伙并不如表面上的那样温顺。
    而远在亚平宁半岛的罗马教会对于塞萨尔在圣地所获得的拥护与爱戴也不了解,或者他们不屑于去了解那些贫贱之人所能蕴含着的力量——他们将塞萨尔看做了又一个德意志,法兰克或是亚平宁半岛上的领主。
    亨利四世都曾经在教皇的权杖下屈服(后面的事情不说),皇帝都赤足忏悔了,一个小小的十字军骑士又能如何呢?
    结果有目共睹。
    现在塞浦路斯依然属于塞萨尔,他们也确实如初始所预想的那样,获得了伯利恒和大马士革,但并未能获得他们期望的巨大利益。
    伯利恒城中所爆发出的那场瘟疫,让城中的居民和朝圣者对罗马教会积怨甚深,甚至在塞萨尔被大绝罚后,依然有四五千人愿意跟着他一起离开城市——这让一些人的打算落了空。
    但你要说留在伯利恒和其他听闻了此事的人们信仰会因此更加坚定——那也是在胡言乱语,虽然他们不确定瘟疫是人为散播的,但教会在这场瘟疫中确实没起到什么作用。
    他们将救了他们的人斥成魔鬼——如果塞萨尔失败了,他的药物导致了更多人的死亡,就像是村庄的“女巫”有时也会混淆毒药和药草,人们或许会信的,但事实上,上千上万的人因他得救。
    尤其是罗马教会只过了一年多,就将大绝罚令撤销了——最后但凡还有点脑子的人,就不由得要思考,教会做出这个处罚的时候,是秉着本心和公心;还是将其视做一场儿戏般的勒索?
    雪上加霜的是大马士革的沦陷。
    “大卫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瓦尔特用随身携带的手斧在一块烤牛肉上猛的砍下一大块,而后用手指头捏起来,汁水淋漓的塞到了口中。
    确实,如果没有塞萨尔、鲍德温的话,大卫的品格与武力都是无可挑剔的。
    “但谁让他有这么一个父亲呢?要我说,雷蒙坏就坏在犹犹豫豫,摇摆不定了,他就该在踏入大马士革的那天起,就将大马士革的人全部杀死。”
    “你说那些异教徒?”
    “当然。”瓦尔特微笑着说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没有后患的做法。”
    而若弗鲁瓦马上否决了他的说法,“不可能。那时候大马士革的人口仍旧超过了我们的军队,他们并不是俯首待宰的羊羔,而是充满了警惕的敌人。
    如果当真要这么做,我们的损失会很大,而且他们的总督也说,在大马士革中遍布火油,无论是我们决定继续开战,还是屠杀他的子民,他都会烧掉这座城市,犹如当初的沙瓦尔焚烧福斯卡特。”
    瓦尔特的手停下了,“你觉得他会吗?”
    “你要赌吗?”若弗鲁瓦反问道,瓦尔特咧嘴一笑,没有回答,但他的态度已表明了,就算是他这么一个残忍成性的家伙,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在赌桌上放上自己所有的筹码。
    十字军为什么要攻打大马士革?为了信仰的固然有,但少之又少,更多的还是想要作为一个经济中心和军事要塞的大马士革,不要说被大火所吞没,就连损失一片城墙,半座堡垒都会让人心痛不已。
    “那么也只有按照塞萨尔曾经说过的那样,和善的对待那些异教徒了。”
    “亚拉萨路也有不少异教徒。”若弗鲁瓦说道。
    “但在这个时代,一时的仁慈又有什么用呢?”瓦尔特又切下了一块肉,端详着里面渗出来的血色汁水:“那个异教徒的总督死了。”
    “还是死了吗?”
    “让他们打开城门的是哈马与霍姆斯的联军,霍姆斯的总督是个冷酷暴虐的家伙,他的妻子不久前……你知道的,受了亚比该的羞辱,虽然没能成功,但他依然将其视作耻辱,在打下了大马士革后,他处死了大半的基督徒,将其他人拘押起来索要赎金。
    然后,他决定将原先的大马士革总督拉齐斯处以石刑——因为他对那些基督徒卑躬屈膝,出卖了大马士革。”
    “等等……拉齐斯?”
    “可不是么,就是那个倒霉蛋,”瓦尔特对撒拉逊人的刑罚也颇为了解:“你知道的,石刑首先需要他所有的亲眷,朋友与他当面断绝关系,之后也是他们第一个向他投掷石块——但他们都拒绝了,于是他们被杀了,血流入了埋着拉齐斯的坑洞……”
    “啊……”
    “一个商人目睹了整个过程,他说拉齐斯在被埋入坑洞的时候一声不吭,却在见到朋友的头颅掉落时大声哀嚎,最后哭的双目流血……”
    “他被赦免了吗?”
    “赦免,怎么可能?大马士革同样拒绝过霍姆斯的总督,而他并不缺少子民和士兵,所以……”
    “所以?”
    “基督徒没干的,被他干了。”
    若弗鲁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端着杯子,感慨万分,一边避开了一队正端着孔雀和野猪上菜的仆从,孔雀是经过烤制后浇上酱汁,又插上羽毛,犹如活着时般富丽堂皇,栩栩如生的送上来的,而野猪的身上也裹满了原先的皮毛,那颗硕大的头颅狰狞到一些女士甚至发出了惊呼声。
    “那是塞萨尔猎到的那头野猪吧,真不错。”瓦尔特赞道。
    有人常以射中了猎物的眼睛来证明自己掌握了一桩了不得的技巧,而这头野猪是被一柄标枪从口中贯穿的,枪尖直达它的心脏,从外表看看,不出一丝半点显眼的伤痕,虽然野猪不大,但在这里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之后又有人陆续上了一盘子有十几尺长的海鱼,它同样经过了厨师们的巧手修饰,身上银光闪闪,需要三个仆人同时举在头上。
    最后还有一只完整的波斯黇鹿,这只公鹿是由鲍德温猎取的,头上的双角格外威武,双眼紧闭,厨师往它的嘴里塞了一把翠绿的香叶,让它看起来仿佛随时都会从那个巨大的银盘上站起来,跳跃着离开。
    “这个银盘看起来有些眼生。”
    瓦尔特与若弗鲁瓦说道,若弗鲁瓦只瞥了一眼:“哦,那是英国国王带来的。据说是在他的登基仪式上,一群以撒人送给他的。”
    瓦尔特嘶了一声,“哪都有这群人。”
    说起来,他们的小朋友还真是吃够了这群以撒人的苦。
    这件事情就是若弗鲁瓦知道的多一些了,毕竟他曾经做过圣殿骑士团在伦敦的使节,也有几个英国朋友,“在理查一世的加冕仪式上——他们献上了这个,或许认为自己手上的礼物完全值得国王为他们破例,哪怕他们明知道在这种隆重庄严的天主教仪式上,以撒人即便给出了一座城市,也难于跻身其中,但他们还是设法混进了正在举行仪式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并且想要在那里待到仪式结束。”
    “他们是想要作为见证人吗?”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若弗鲁瓦看向那个红发的国王,“以撒人总觉得什么人都能如他们这样被金钱所收买,而罔顾任何原则。这位国王却不会因此而纵容他们,何况他也没有亨利二世那样的耐心和仁慈,他当即就命令他的卫兵们杀死了那些以撒人。
    不仅如此,那晚以撒人的血就如同铺设在大教堂阶梯与通道上的红毯那样四处流淌——伦敦的普通居民得到了国王的旨意,冲进以撒人的住所,把他们全部拉出来,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处死,他们的财产也被收缴哦。”
    “那么他们也算是求仁得仁了,虽然得到的回报,可能不是他们想要的那个。”瓦尔特美滋滋地说,一边抬起手,招呼仆从得到了一大块野猪肉。
    而此时主桌上理查也正在说到此事,“我说你就不该对那些以撒人有什么好脸色。”理查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冷笑。
    另外一组侍从在他们面前屈膝,跪下行礼,而后站起身来,将那些吃剩的菜肴,盘子,杯子,连着长桌上的亚麻布一起拉起来裹走,而后那张银盘才被放在了他们面前。
    “我早就看透了这群家伙,你们或许不知道,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阿基坦的埃莉诺就和我的父亲亨利二世产生了一些矛盾,这种矛盾即便在我们长大后,也不曾消弭,反而愈演愈烈,之后,在她的支持下,我们兄弟几人对自己的父亲发起了挑战。
    而在这个过程中,最忙碌的居然不是我们的军队或者是教士,而是那些见鬼的以撒人,他们四处奔忙,到处投机,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问题,或许叫人难以相信的要求。
    而我的父亲也给了他们一些便利,或许这就是他们产生错觉的原因。
    在我继位的时候,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肩膀上扛着这个银盘,这确实是一笔可观的财富,但还不至于能够赎回他们的罪孽。
    于是我说,若他们想要让我看见以撒人的诚意,至少应该在那个银盘上堆满了他们的头颅才对。”
    “所以你就那么做了?”
    鲍德温兴致勃勃的问道,受到塞萨尔的影响,他不像是现在的一些贵族乃至君王那样暴戾,无情,但对于以撒人,他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不说他们在过往犯下的种种罪过,单就指控塞萨尔的三百人里,有一半人都是以撒人,他没有将亚拉萨路的以撒人全部驱逐出去,就已经是鲍德温足够理智,自控力强了。
    “街道上头颅滚滚,血流成河,火把将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那些阴暗的老鼠被一个个的抓了出来,或是挂在树上,或是投入河流。在这之后,整个伦敦可是为之一清,可惜的是,以撒人就是一堆堆的苔藓,即便你铲除得再干净,只要你一个不注意,就又会悄无声息的滋生出来。”
    理查咋了一下舌头,然后像是说起了一桩很有趣的事情般说道,“你们或许不知道在之前有关于第三次圣战的会议中,我,还有法国国王腓力二世,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腓特烈一世,已经与罗马教会达成一致,将会收取新的战争税。
    当我的旨意被颁布到各处后,基督徒们都交了这笔钱。不仅如此,还有一些人愿意捐献更多,而那些以撒人——他们竟然拒绝。于是在我出发的时候,沿着我经过的道路,每一座城市的以撒人都被我揪了出来,而后处死,他们不愿意交税,那么就用他们的生命和所有的财产来偿还。”
    “他们有反抗吗?”鲍德温问道。
    “你以为英国的以撒人与亚拉萨路的以撒人会有什么区别?反抗,他们或许会的,但必定要在完全占据了优势,或者是他们认为自己占据了完全优势的时候这么做,或许这不该叫反抗,应该叫……如同鬣狗般的乘隙而入,就像是他们在罗马掀起叛乱那样——事实上他们能够做出最大的抗议,就是自杀。”
    “他们是疯了吗?”
    “他们不怕下地狱,”理查奇怪的看了鲍德温,“不下地狱,他们难道还能升上天堂吗?不说他们身上的原罪,他们可是一直在做天主所不允许的事情——而且他们的法律允许他们自杀,总之,他们将他们的财产全都藏了起来,而后集体在一座城堡中先是杀死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后烧死自己,他们以为这样就能令我懊丧,但我还是得到了那些钱。”
    “他们之中出现了叛徒。”
    “还是这场行动的倡导者之一呢。”理查哈哈的笑道,一边愉快地捡起一块蜜饯放到口中,随即被酸得说不出话来,连忙取过葡萄酒,大口吞咽,好漱掉口中的那股酸味:“你的厨师在干什么?赶快把他叫过来,让我好好的打他一顿。”
    “是我叫他们准备的。”塞萨尔连忙为那个可怜的厨师开脱,他和鲍德温平时用餐的时候都很注重荤素的搭配,肉类少,鱼类多,蔬菜多,水果少。
    但在这种宴会上,按照传统和客人们的认知,是不能出现蔬菜的。这种卑贱的平民才会食用的东西摆上餐桌,在场的每一位骑士都会觉得受到了主人的羞辱。
    因此,除了面包、奶酪、酒和蜜饯,还有堆放在桌上,随意取用的冰之外,就只有肉、肉、肉,数不清的肉,就塞萨尔所知,城堡总管和牲畜总管,总共准备了一千头牛,两千只猪,数不清的鸡鸭,这还不算,还有塞萨尔支援的海鱼与贝类。
    没有蔬菜,水果,塞萨尔几乎吃不下去这些肉,只能用一些酸溜溜的蜜饯压一压油腻。
    原先的厨房根本就不够用,而需要在广场里搭建起新的炉灶,七十名厨师在中在其中忙碌,仆人更是不知道招募了多少……
    “事实上,我也建议腓力二世这么做,但你知道,他是法兰西之王。”理查毫无掩饰的嘲笑道,“离开了巴黎这块洼地,他所经过的全是他臣属的领地,他或许会遭到受到隆重的接待与热烈的欢迎,却无权力插手那些地区的事务,当然也没有办法处置那些以撒人。
    当然,相比起伦敦的那些家伙,法兰克的以撒人也似乎要乖觉的很多,只是这样,他的速度就不免被拖慢了一些,他要在原地等候,等到战争税和附庸们的礼物到手后才能重新开拔。”
    “他的使者已经送上了书信,腓力二世会在一周之后抵达阿卡。”鲍德温说。
    “你就别指望他了。”理查直言不讳的说道,“无论是他的钱,他的军队,还有他自己。”
    “不要太苛刻了。”塞萨尔说:“……我记得他比我和鲍德温都要小上四岁。”
    理查露出了几分轻蔑之色:“是啊,他继位的时候几乎和你一样,”他对鲍德温说,“但那时候你们已经以少胜多的击破了努尔丁的大营,将他的大军驱散到各处,粉碎了他想要夺取亚拉萨路的企图,而他却还在为那十个人一百个人与自己的附庸们争吵。”
    他轻慢地说道,毕竟腓力二世曾经与他合作了多年,他对这个盟友知之甚深,“说的好听些,他是理智谨慎,说的不好听些,就是懦弱。这次他愿意来打这场圣战,也是因为环绕着他的势力太多也太大了,简直就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不从中钻出一条缝隙,他今后的生活必然暗无天日。”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体谅他一些。”
    “在战场上谁能够体谅谁,”作为一个骑士国王,理查几乎很难容忍这种借着战争的名义来谋求私利,却无法直面鲜血和死亡的懦夫,“等他到了你们就知道了。总之,我建议你们在整场战役中不要将他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
    “那么腓特烈一世呢?”
    对人们来说最熟悉的莫过于腓特烈一世那个巴巴罗萨外号的由来,他有这一头与理查相近的红发,也有这一把与发色同样的红胡子,但那种颜色却缺乏生机,是那种死气沉沉的血色。
    他曾经数次攻打意大利,意大利的人们对他又恨又怕,尤其是米兰人。
    他确实做过杀死所有前来请求饶恕的米兰代表,并且将他们的头颅当做球般踢来踢去的事情。
    当意大利的女人要哄他们的孩子入睡时,便说巴巴罗萨来了,巴巴罗萨来了,你要再不睡,他就要来带走你了。
    由此可见,他是个并不怎么好相处的人物,而且犹如野兽般的危险,更不用说他今年只有五十多岁,作为国王和将领正当时,他虽然不曾与异教徒交手,但在战场上的经验也绝对丰富过其他人。
    他一旦来到了这里,很有可能就会夺过十字军统帅的位置,这是理查所绝对无法容忍的——而圣地的十字军也不太乐于见到这个结果,不过要说服他,只怕很难。
    理查有些烦恼的说道,“他比我们晚,是因为据说他要召集一支十万人的大军。”
    “十万人?”
    “夸张,夸张的说法,你知道的那些教士们的口中从来就没有一句真话,不,应该说,半句都没有。我想应该有一半的人数,而这些人中必然还包括了武装侍从,普通士兵,民夫和附庸以及盟友送给他的士兵,像是匈牙利国王就给了他三千个人。即便如此,那也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便威尼斯人,热那亚人,比萨人同时为他造船,也造不出可以运载那么多士兵的船,所以他将会从陆路走穿过拜占庭帝国辽阔的江疆域,而后是罗姆苏丹国,之后是安条克与的黎波里,最后与我们在亚拉萨路会合。”
    安条克与的黎波里,无疑触动了鲍德温的心事,而理查早就发现主桌上居然没有这两个重要大臣的身影。
    的黎波里伯爵雷蒙不必多说,他现在还在撒拉逊人的监牢里,安条克大公的消失几乎是公开了他与亚拉萨路国王的不和,而且对于即将参加东征的外来君王来说,也是一种挑衅行为。
    若是君王觉得自己因此受到了羞辱,君王的骑士甚至可以对博希蒙德发起挑战。
    “他当然也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鲍德温说,“他去了君士坦丁堡,他将在那里迎候腓特烈一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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